准备去踢球

    和妹妹去IKEA和书店,间接满足了烧包老K对门垫这种奢侈品的需求,直接填补了我对余华新书的好奇心,¥16=[兄弟]上部+对其下部的更深期待。这让我我意识到两件事:自己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子,杨先生的[我们仨]还没翻完又迫不及待地制订下一步计划;还有就是不能再买书,否则该喝西北风去了。图书馆很大,让胖子接班人去给我借。
    用牛奶冲了杯纯咖啡,我管它叫奶特咖啡;然后把音响开到最大放陶喆,陷在椅子里跟着哼[流沙],果然是好歌,以至于我边唱边晃。老K说你丫一贯就是这副禽兽嘴脸。我反击道:知道禽兽还求我帮你。
 
    事情是这样的。
    某天我正在踢球,伊笑容可掬地出现在场边,我还以为伊良心发现要报告鸡翅。哪知是找我给那些正在军训的学生教歌,口气不容置疑,再搭配伊身上那身军装,逼我想起“服从命令是天职”。赶紧跑回去花十分钟冲凉,边穿裤子边温习[严守纪律歌]。说实话这种烂歌当年我就唱得不知所云,现在毕了业反而不敢马虎,只得咬牙切齿地记谱背词。好在[一二三四]曾经轰炸过CCTV的各种晚会,还算驾轻就熟。当晚在夜色的掩映下被全连围在中心当了一个小时主角,感觉竟然不错,也可能是因为新生懵懵懂懂不敢瞎起哄,忽略了我的很多错误。
    第二次就更不得了,开始前还训话十分钟,听得下面大气不敢出。把清华老校歌一句句解释清楚又一句句教会后,嗓子隐隐感到不支,看来扩音器不是可有可无的。我佯装无事,命令他们一遍遍地唱自己趁机休息,并偶尔偷笑。老K说他很有下岗的危机感。
    昨天我问还有没有教歌的机会,伊说没了。我有点失望。
 
    咖啡喝完,准备去踢球。
Aug 29  16:41
407A

所谓标准

    老K载我去洗澡的路上,我突然有些伤感。夏天就要过去了,阳光不再热烈,裙角不再飞扬,生活就要缩进长长的衣服瑟瑟发抖。虽然我承认北京的秋天是最美的,有透明的空气和斑斓的落叶,但还是宁愿顶着太阳被晒黑、再黑些。
    于是我就感慨夏天总是这么短,想起歌词里说“思念却很长”,要不是今天二十八号,我宁肯顺着时间线索继续回忆下去。

    我认为很对,我们最不该做的就是承诺,因为承诺是最不理性和最不可靠的一种语言。如果没有了承诺我们会变得茫然变得不踏实,那还不如干脆不要开始,至少不要自欺欺人掩耳盗铃,为了承诺而承诺。恰恰是因为相爱才不能在一起,否则故事又将演变成无休止的伤害和被伤害,落入俗套。

    所以我想,最适合我的结局应该是:找个会炒鱼香肉丝的女人结婚,然后吃一辈子我喜欢的鱼香肉丝。土是土了点,但总还落了口福。标准也不高,比九食堂炒得好吃就行。

Aug 28, 2005  18:47
407A

疯狂时代

    胖子的本本出了点问题,伊竟一怒之下退货了。遭殃的是我,整天被赖着打发时光,有一天实在无聊透了,抓着我说:看[指环王]吧!
   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。我从未见过如此又臭又长的电影,以DVDRip格式计,前两部各3张CD,最后一部竟然达到5CD。以至于我们这三天茶余饭后都在拼命地看,以至于连片尾的演员表都滚动了20分钟,我猜那里面大都是被一刀砍死的半兽人,死前还得戴面具的那种。
    这类电影向来不受我的青睐,我固执地认为充斥着特技效果的银幕只会钝化我们思维的锋芒,将我们变成只会寻求感官刺激的低等动物。而电影,是需要互动和交流的,绝不止是讲一个故事那么简单。不过为了帮他消磨时间,以[指环王]的名气,当然尚能够接受。
 
    魔戒就要坠入末日火山的时候,走廊里和窗外同时爆发出黎明般的喧闹声,我们面面相觑心中纳闷难道大家都在看?向师弟一打听才知道,果然都在看,只不过是超女。一声叹息。
    刚才上新水木,李宇春的版面200多人在线,里面充斥着各种歇斯底里的庆祝。竟然有人称之为民主的胜利,我简直像他们一样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”了。如果民主这么简单,那伊拉克还闹什么闹?搞个超女造颗星,让穆斯林兄弟忙于发短信顾不得打仗不就结了。
    说到短信,有媒体预测今晚的短信费用竟然会达到1200万。这说明什么?严重点,说明集体信仰的缺失。仅从精神作用来说,超女短暂地填补了我们空虚的心灵。问题是,在这个喜新厌旧的疯狂时代,永远都会有下一个超女,与其说是因为商人的敏锐嗅觉和追求利益的原始动力,到不如说是我们自己在呼唤。
 
    注意,我不是愤青;更没有此地无银。
    只是可怜了那两位还不够“超级”的歌手的fans,有多少睡不着觉。
Aug 27  00:43
407A

长度

    余华在[许三观卖血记]自序中写道:这本书表达了作者对长度的迷恋,一条道路、一条河流、一条雨后的彩虹、一个延绵不绝的回忆、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、一个人的一生。这一切有如盘起来的一捆绳子,被叙述慢慢拉出去,拉到路的尽头。
    于是我猜想他对于长篇小说长度的讲究是源自这里。[活着]和[许三观卖血记]都是10万字到15万字之间,也许他认为这样读者不会疲倦,故事也表达得足够清晰。听说最近他出了新书,分上下部,很期待“长度限制”被打破的余华是什么样子。
 
    其实我要说的是,我似乎也算是对长度着迷的人,只不过特别地对时间敏感,也体会不了那么深刻。想起高中的某个暑假,每天要顶着正午的烈日骑单车去上物理竞赛的实验辅导课(我曾经被迫很热衷于此)。打上课铃时,李大淫问我骑过来要多久,我说没有表但估计是二十五分钟。他问怎么估计,我说简单啊,因为林志炫在walkman里刚好把A面唱完。他因此觉得十分神奇,我也是。
    我喜欢在一段封闭的时间里专注于一件事,而依靠音乐作时间的刻度。比如,离开宿舍前,我会在mp3选定Craig David的[You don’t miss your water],按下play之后锁门。如果一切顺利,骑车时就只有他在唱,直到我坐在教室。因此我清楚地判断出我的身体两次和椅子发生关系之间间隔了5:20。
    同样,我不停地寻找时间留下的痕迹,4年、25个月、25日等等,全部幻化成我生命中的符号,它们就像时空隧道的入口,神秘地隐没在真相背后。从那里进去,回忆永远新鲜。
 
    马上就是纪念日,不知道物是人已非,这样是算不算多此一举。我想我会再去那里坐一坐,就算是留恋当时的月光吧。
Aug 24, 2005  16:32
407A

流水帐

    和接班人走出澡堂,我心里一阵难过。堂堂男人帮沦落到了只剩我俩的境地:局长和小明都跑去人迹罕至的地方,二当家专心学术,Pica培训得不亦乐乎,而小妹的学业正是需要的加速的时候。还好老K和胖子就要接手帮辅导员和帮委书记的职务,目前的形势是:除总舵外,GOM在国内有两个分舵,在美国也有一个,听上去像个真正的黑帮。
    而我是帮主,堂堂帮主。意淫到这里浑身舒坦了不少。

    其实从下午踢球,我的腹股沟又开始隐隐作痛开始,我就意识到生活又回到了平铺直叙波澜不经的轨道上来。最无辜的当数日志了,从此落入流水帐的陷阱。只是我并不承认,并且开始试图改变这种局面。改造的结果是卓有成效的,出门的时候趁老K监督新生军训,偷了他的沙宣用。我记得那天这么干结果遇到了很开心的事,因此迷信地期待幸运出现。
    我还穿着那件被我剪去袖子的马拉松T-shirt,说实在的我都搞不清这件是哪年的,衣柜里好几件。如果不给它变副模样,穿出去就成了大家相互克隆,所以尽管我承认现在有点惨不忍睹,但还是心满意足地带着它大摇大摆。

    夜晚是我思维最活跃的时候,辨证中的生命变得格外有意义。我打算看书,然后带着思念沉沉睡去。明天周一,我要和大家一起光荣地早出晚归。

Aug 21, 2005  20:32
407A

新生

    再次徜徉在校园里。短短三周,我的身份从主人变成访客,心情也大大地不同。尽量告诉自己,我还在这里与他们共同呼吸和生活,但愿他们也当我是当然的一员。

    本来没有写东西的兴致,可能是刚回来精神萎靡,生活节奏尚处于调整中的缘故。可是今天无意中看到几张懵懂的长着青春痘的面孔,突然间心有戚戚,那种感觉仿佛是在一面布满灰尘的镜中窥到自己。
    甚至不需要特别地记录特征,我想新生大概是这座园子里最脸谱化的一群人。如果他的目光战战兢兢却充满好奇,在食堂打完饭很礼貌地对师傅说谢谢,在澡塘里对着电子开关一筹莫展,或者他遵守交规不乱飚车,用姓名称呼身边的每一个朋友,把写信当成习惯,他肯定是新生没错。
    当然你要举反例也容易,只不过,我想要表达的是当我还是freshman时的种种特质。因为觉得总结太难,我还站不了那么高,于是乐于枚举些回忆中定格的镜头。我可以肯定曾经非常热衷于在音像店淘盗版CD,曾经一顿吃六两米饭导致体重猛增到63kg达到历史最高,曾经五点半起床给全寝室占座,还曾经认真到用尺子画等号一次作业写三个小时。

    回忆总是件令人愉快的事,尤其是那段整齐划一千人一面的日子,我们不懂反抗全盘接受反而快乐得一塌糊涂。
    说得跑题了。休息。

Aug 20, 2005  23:31
407A

习惯

    雨下整夜,世界突然静得只听到雨打梧桐叶的声音,而我一再满足于内心的安宁和踏实,情绪格外地好。
    陪妈妈聊天等她睡下,又伴着间或的短信读完剩余的一部分欧洲史,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过温柔如是的一场雨,尤其在我的家。北京也会下雨,可宿舍外少了眼前这棵与我年龄相仿的梧桐,雨滴只好不情愿地亲吻苍白的水泥地面,溅起一滩污浊。所以我躺着回忆,沿着晚饭后的路线重新感受一种冰凉的体温。

    那是东大街,每次回家都会被我转得烦腻的地方,有数不清的店铺和讲不完的故事。虽然回来那天隔着车窗我再次失望于狭窄的街面和两旁破旧的招牌,可真正被无聊包围走上街头发现首选依然是这里。我把它归因为习惯,多么无可辩驳的理由。
    我记得四年前,也是八月的某个夜晚,我站在东大街看雨点零星地落在地面斑驳的行道树影上。旧式路灯光色灰暗,像被调了色相的的相片,让人一下联想到1930年代的上海,道不尽的风花雪月。于是那个夜晚,空气中漂浮着爱的甜蜜,快要让我醉去。
    那时我就要离开家,去往1200km外的城市求学。也许心里更多的是兴奋而非不舍,甚至来不及品尝一下分离的味道,新的生活就扑面而来。以现在的心态去衡量当初,真的还是个孩子,以至于明知自己的错却时常不忍心责怪,有时我对自己太宽容了。

    我宁愿将这场雨视为寻找过去的一点线索,尤其是再一次小心避让着积水缓步走过方砖路时,当年的兴奋已被不舍所代替,因为我惊奇地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一种属于家的生活节奏,也是安宁而又踏实。
    残忍的是,人会成长。当我迈开第一步时,就注定将这么机械地一路走下去,无论每一步需要怎样与习惯决裂。也许这就是我注定的人生。不管能到达多远的地方,只希望有一天我想停下来时,会发现,自己不过画了一个圆。

    mp3里是Celine Dion的1996年的老歌[Falling into you],我不想睡了,去看lu推荐的电影。

Aug 17  02:03

静悄悄

    如果没有教妈妈收发电子邮件,我不会发现原来28年的年龄间隔会是这么长,长得仿佛一个世纪。于是我耐心地把每个步骤截屏、添加注释、做成word文档再打印出来,可事实上这些并不起作用,因为互联网对于她而言,是个从未涉足的未知世界,有再好的向导也难免手足无措。
    想起[八月照相馆]Christmas in August里的男主人公,手把手地教老父亲放录像,郁闷到几近崩溃。虽然那是部探讨死亡与爱情的电影,但如此低姿态地叙事着实令人感动,亲切得就像自家的场景,都是八月的故事,想来有趣。
    昨夜和Allen通宵K歌,飙了六个小时累到精疲力尽,结束的时候喉咙沙哑甚至站立都有些不稳。lu说除了唱品冠的歌,我们的声音差得越来越远,本不该奇怪,这个曾经和我穿得像卵生兄弟的人如今打扮得活像老板,连打火机都是Zippo。不过配合起无印良品的老歌依旧天衣无缝,宛如四年前舞台上的情景。
    我唱了不少答应要好好练的歌,很难,但是很开心。
 
    离家很近,于是就走了回来。路上静悄悄的,没几个行人,也许是周末的原因,连车也少得可怜,马路显得格外宽。十字路口的指示灯也给面子,绿灯闪个不停,当然话说回来,闯红灯是我的强项。
    污浊沉淀了整晚,空气再次清新。我就这么走着,虽然困却无比舒适。
    如果每段感情都是静悄悄的多好,不需期待也没有负担,不要得到也永远不会失去。
 
Aug 14, 2005  19:43

突然

    从世纪金花出来,信步朝北大街走去,仔裤里聚集了巨大的热量,这个闷热的下午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雨。
    能被那些狂热的小年青盯上实在有些突然,我仔细从他们颤抖的语气中辨别事情的真相——原来是“超级女声”的忠实fans,所以统一着装统一口号统一面目激动得不能自已,跑到大街上四处拉票。我知道这么说一定会显得很土,可还是耐心地询问了他们手中宣传画上的那个女生是谁。我听得很认真,不幸的是,刚刚几个小时过去,她的名字还是被我忘掉,只记得lu说声音像美国女人,还是黑人。
    我想我还是偏爱严肃点的文化,意思当然不是流行的就不严肃,可是当一场高水平的歌唱比赛演变成全民皆兵的拉票大战,未免有些庸俗的过火了。尽管如此我还是答应lu今晚看看湖南卫视,以免下次再有人提起,自己还是土得掉渣一句话讲不出。
    不过,能被小年青盯上,算是唯一的庆幸。纵然他们不择手段,至少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。
 
    突然的事发生太多,仿佛一下失去方向,先前的计划顿时变成的水中月镜中花。我不敢讲出来,不知道该怎么办,也没人帮我。于是有点烦,不想写了。
 
Aug 12  20:46

Love Letter

Dear,

    现在是02:05。
    家里的夜远不如学校的安静,远处传来起重机的轰鸣,窗外是小虫子的叫声。我想起了八号楼的阳台,和躺在柔软的紫操数星星的日子,很有夏天的感觉。蚊子总是轮番轰炸,嗡嗡地吵个没完,接着我的四肢就布满各式各样奇痒的小包。我倒是不介意,忍无可忍了就用学士服裹住全身,像具木乃伊似的继续看天。
    我在庆幸,如果没有那些日子,我该拿什么支撑自己面对毕业的分离,拿什么丰富我的生活感想,又拿什么终结痛苦的九月新生?如果没有那些日子,或许直到今天,我仍旧懦弱到不敢从容地望一眼清冷的圆月。

    昨天小应子问我是否还好,说不好也别逞强。我没有告诉她,现在几乎是一年以来最快乐的时光。生活照样很不顺利,但似乎也开始有了些变化,隐约之间,在紧闭的门旁,有一扇窗正悄悄打开。受宠若惊的我努力压抑紧张的心跳,正要开始振翅高飞的准备。伤口很痛,浓雾紧锁前路,但我相信自己能挣扎过这一段,既然已经挣扎了很久。
    想到一首歌:牵着你在天空飞翔,这样看世界不一样。有了你在身旁,笑的脸庞,世界或许就这么宽广。
    我想看世界的另一面,如果你也愿意,请带上我。

   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睡意,不知道为什么要可笑地坐着写信,甚至,连收信人都写不出。可我固执地认为这会是我们交流的方式,而你能够懂,也能够听到我的心跳。别怪我的天真。

    知道么,这张写字台里装载了我离家之前的全部故事,大到小学时“三好学生”的奖状,小到高考录取时报纸上我的名字。那是妈妈整理的,很难猜测她坐在这里翻看的心情,你知道我最不会描述的就是这个。但当我抚摸相册中的中学时代,我分明听到自己被时间凿刻的声音。
    那一年我还喜欢穿着白衣白裤白球鞋招摇过市,喜欢在课间和Allen飙歌,喜欢收低年级女生送的巧克力然后分给兄弟们吃。Stein总跟我说,时间是怎样滑过了我皮肤,只有我自己最清楚。一点不错,尽管我努力留住自己,但岁月从不懂手下留情。痛苦么?不。我关心的是,当我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你面前,你会喜欢么?

    去年此时,我开始在西南一座有江水流过的城市实习。每天的功课就是按时上班按时下班,习惯用一款不断死机的手机发短信,习惯和同学抢唯一的公用电话。闲暇时光就被打发在凭栏远望,看江水翻滚水鸟起落。空气很闷日子很慢可我很满足,因为有依靠,我认为很稳固的依靠。我想告诉你我是多么容易满足的人,容易到近乎幼稚的地步;而我知道,你也是。

    我在笑,那是种很淡的笑。大概幸福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就够了吧。你要习惯我这么看着你微笑;或许还有些奇怪的表情,那是在顽皮地表达想念,你也要学会,做给我看。
    这是我对你的全部要求:接受我的笑和属于我们的暗号。

    会不会觉得我扯得太远,愈发地不现实?可能吧。然而我已不是孩子,正因为懂得现实的无情才会格外珍惜这片专属于爱的领地。我愿意夜以继日地亲手呵护她,然后像现在一样,安静地等你。
    亲爱的,你在哪儿?

小卡
Aug 10, 2005  03:26
家,写字台